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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 第 20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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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 第 207 章

奧運馬術的賽場。

餘曜出現的當場, 鋪天蓋地的尖叫和歡呼就如雷鳴般瞬間爆發。

一貫眼高於頂的雅克破天荒地加入其中。

就連已經在各個字母點落座,開始準備的裁判們都暫時高懸起本該公平公正的立場,一臉笑容地鼓起掌來。

沖浪賽場發生的意外已經傳遍世界。

大家盡管出於對餘曜性格的了解, 多少有所預料到他可能會繼續參加比賽。

但當他們真的看見那個上午才被海浪卷走, 飽經生死的少年只是稍作休整,就果斷重整旗鼓,再度挺拔昂揚地身騎白馬,出現在馬術賽場——

光是餘曜身上那種不屈不撓的精神勁兒,就已經打動了不少人!

現場的觀眾們一直拍到手都紅了還不肯停下, 發自內心地用自己最熱烈的掌聲來歡迎少年的再次回歸。

“餘要是能馬上上場就好了!”

觀眾們交頭接耳地議論著。

他們不止想要盡快看見那簇發源於奧林匹斯山的頑強聖火在馬術賽場上的熊熊燃起。

也通過高清大屏幕,看清了少年臉頰上的兩朵明顯不自然的潮紅。

“快點上吧,趁著現在還有一口氣!”

【求求了,老天爺保佑小魚一定要抽中靠前的號碼!趕緊比完賽趕緊休息!】

無數觀眾緊盯著少年伸向抽簽箱的手。

餘曜自己也希望能抽到一個稍稍靠前的號碼。

只可惜華國的那句老話,屋漏偏逢連夜雨, 在此時展現得淋漓盡致。

被泡得發白的修長手指在大紅色的抽簽箱裏伸進又拿出,很順利地拿到了——第二組最後一位出場的號碼。

算是個不前不後的位置。

餘曜把紙團交給了工作人員登記時忍不住地想。

理論上,這個號碼說不上好也談不上很差。

頂多就是沒有第一個出場和最後一個壓臺給人的印象深刻, 還很有可能撞上裁判們長時間工作導致的審美疲勞期等等。

但話又說回來, 盛裝舞步的第二場是超級大獎賽,幾乎延續了第一場的大獎賽賽制, 比賽內容全是賽方提前公布的舞步動作,打分標準也是按照比賽動作標準來。

裁判們的主觀印象分很重要,卻也沒那麽重要。

所以這個出場次序……其實也還好吧。

如果不考慮自己的身體狀況的話。

餘曜沒有去看抽簽結果出來後觀眾席上一張張慌張擔憂的臉, 等回到候場區稍作休息後,主動把左手伸給隨行的隊醫。

他想得很開。

既然已經註定要晚出場, 不如先治會兒病。

隊醫楞了楞,才手腳利落地把少年剛剛才拔掉的輸液針頭重新紮了回去。

滴滴答答的冰冷藥液重新流進手背浮凸的青色血管。

哪怕正值盛夏, 正在發熱的餘曜都冷得一激靈。

不過肩膀上很快被披上了柔軟的毯子。

餘曜一擡頭,就看見他的教練和隊友們已經在圍成一圈,個個眉頭緊鎖。

最前面的趙威明手裏還拎著個每天早上打飯用的保溫桶。

有吃的?

大半天只喝過椰汁的餘曜眸子一下亮了。

他接過打開,見是熱氣騰騰的粥,道了聲謝,單手就著桶裏的勺就吃了起來。

“燙嗎?要加糖嗎?”

趙威明憂心忡忡地關切道。

餘曜:……?

“趙教,”少年雖然發著燒,但味覺還沒有完全喪失,忍不住笑道,“你煮的是青菜肉絲粥。”

鹹粥要是加糖的話,得是多麽離譜的黑暗料理。

趙威明也在問出口的當場就反應過來。

但他也不好解釋說自己是因為太過擔心所以心神恍惚。

只是見身邊的其他人都或多或少都跟自己一樣哭喪著臉,心道不妙,反應過來率先擠出一個笑容滿面的神情。

“這不是年紀大有點糊塗了嘛!”

他自嘲地摸了摸後腦勺,然後就開始揮手驅趕其他人。

“哎呀,你們都圍在這兒幹什麽,空氣都不好了!

“小餘只是發燒而已!

“咱們可是運動員的體格,扛住一個小小的感冒發燒根本就不是什麽事,都散了散了吧!”

趙威明努力地說給其他人聽同時也是說給自己聽。

“你們都趕緊去忙自個兒的事去!”

他用目光示意了一下聞鶴洋。

以尤揚為首的馬術隊員就在聞鶴洋的招呼下各自離開,先去備賽。

戚本樹等人雖然還想繼續噓寒問暖,但也都知道此時不是最好的時機。

而以餘曜的脾性,他既然已經決定參賽,他們的任何勸說都不可能再起到一丁點的動搖作用。

秋聆歌有點猶豫地看了眼教練。

戚本樹嘆了口氣,神情覆雜地拍了拍趙威明的肩,一句無聲的“都交給你了”之後,就攙扶著聞訊趕來滿頭大汗的紀凈儀一起離開。

擁擠的人群呼啦一下散去。

帶著濃濃草料和皮革氣味的清新空氣終於隨風而來。

可能是呼吸順暢,也可能是胃裏有了熱粥的緣故,餘曜很快就感覺到自己找回了些氣力。

少年擡起猶帶紅暈的臉龐,遞過空桶。

“趙教,我吃好了。”

趙威明接過,摸了摸徒弟的頭,“還是有點燙。”

他知道自己接下來的話沒有什麽作用,卻還是忍不住地出口,“一定要參加比賽嗎?”

要知道馬術比賽可是允許替補馬匹和隊員參賽的。

“又不是非你不可……”

趙威明無論經歷過多少次,還是不太能習慣徒弟這種一旦決定就舍生忘死的比賽作風。

畢竟比教練還卷生卷死的運動員,他在漫長的從業生涯裏也就見過那麽寥寥幾個。

當然了,這寥寥幾個後來基本上都成為了競技場赫赫有名的世界級名將。

只不過他們家小餘絕對是其中最卷的那個。

趙威明沒等到徒弟回答就長嘆了口氣,收拾了一下保溫桶,不再追問。

餘曜也心知肚明自己其實並不需要說什麽。

說什麽,怎麽說,趙教對自己的堅持心知肚明,只不過從情感上不太能接受而已。

但他還是會接受的。

餘曜相信自己的教練,正如他相信橙子糖一樣。

漸漸緩過來勁兒的少年站起身,狠狠地rua了幾把身旁大眼水汪汪的小白馬,就把臉埋進了精心編好的白鬃毛裏,深深淺淺地呼吸著。

他的臉頰輕輕貼在馬兒溫熱的皮毛上,長長的眼睫也輕輕搭在眼瞼上,鼻端縈繞著的則是令人心安的淡淡青草香和馬兒專用沐浴露的味道。

胸腔裏原本嘈雜的心徹底靜了下來。

餘曜無比清楚自己的決定有多麽大的風險。

而且帶病上場這種事,他還是第一次幹。

也算是一種新的挑戰?

少年悶聲笑了笑。

似乎被人身上的熱度燙到,橙子糖“噅兒噅兒”地叫了兩聲,就歪過自己的腦袋,試圖用耳朵去安撫主人的肩膀。

“我沒事的。”

餘曜察覺到小白馬的不安,輕輕撫摸著馬背,淡粉白色的唇瓣上揚起優美的弧度。

“只是一件小事而已,我能夠做到。”

橙子糖聽不懂,但並不妨礙它觀察並認出自己的小主人此時眼裏盛滿了只有一定要拿下比賽時才會有的銳利明亮的光。

“噅兒!噅兒!”

老夥計,我們一起去贏比賽吧!

小白馬不斷地按扒著前蹄,一副和主人同心協力的躍躍欲試模樣。

一人一馬的動向被不少人暗地裏關註。

見此情景,心裏都油然而生出不少佩服。

帶病上場不算罕見。

但帶病上場還完全不掩飾自己的志在必得的,在可以隨時替補隊員的馬術場上絕對是頭一份兒。

“餘,真期待你的表現。”

雅克臨出場前還深深地望過來一眼。

餘曜若有所覺,毫不避讓地看了回去。

目光對撞,雅克傲慢俊朗的眉眼瞇了瞇,唇角卻揚得更高,用力一扯星辰的韁繩,就帶著高大矯健的大黑馬嗒嗒嗒地走進了圍欄。

賽場上很快響起了歡呼和掌聲。

餘曜就算不去看都知道,星辰和雅克應該又拿出了一套盡善盡美的優秀節目。

可他的橙子糖也絕不會差。

少年慢條斯理地替自家小白馬搭理著每一根鬃毛和馬尾,自己則從緊緊束住小腿的油亮馬靴一直到黑色燕尾服包裹的挺拔脊背都站成了最頂天立地的挺直模樣。

如果不是臉頰上始終沒消退的緋紅霞色,不會有任何人懷疑他此時還在發熱之中。

“精氣神起來了,”趙威明狠狠松了一口氣,喃喃道,“加油啊,小餘!還有橙子糖!”

同樣的加油話語也活躍在網絡直播間的評論區。

哪怕場上的是其他選手,不少觀眾還是堅持地在評論區重覆刷屏。

似乎這樣就能更多地傳達他們的祝福和祈禱,能夠讓少年盡可能地恢覆最好的比賽狀態。

這樣的刷屏一直持續到了第二組的倒數第二位選手致意退場。

【小魚要上了!】

“下一位就是餘!”

場內外的觀眾呼聲成功催來了廣播:“下一位出場的選手是,來自華國的餘曜!”

“啊啊啊啊啊——”

賽場的尖叫聲瞬間響徹夜幕。

餘曜也立即翻身上馬,拉扯韁繩。

幾乎沒有停留,他和上一位選手剛剛擦肩而過,彼此禮貌微笑,緊接著就一夾馬腹,“嗒嗒嗒”地出現在所有觀眾的面前。

無數人用力揮舞著手中的旗幟和帽子。

“餘!”

“橙子糖!”

“加油加油!”

喊什麽的都有,一直到餘曜從撤掉的圍欄入場,來回走動適應,繼而在出發A點站定,大家才後知後覺地收起破音的嗓子。

但更深的狂熱馬上就蔓延到他們火辣辣的眼神裏。

那些熱切無比的視線從四面八方匯聚,投向場中的一人一馬,隨之轉動的還有來著全球轉播間的鋼鐵攝像頭。

餘曜也在這堪比聚光燈的盛大場面裏輕輕點了下頭,示意自己的比賽可以開始。

賽方工作人員按下按鍵。

一首悠揚的小提琴奏鳴曲頓時飄揚在賽場上空。

小白馬在第一個樂符響起時就深深地低下了頭,脖頸彎曲的弧度看上去有種莫名的失落與憂愁。

而與深沈夜色交相輝映的曲調也是同樣的華麗而哀傷,如泣又如訴,以至於很多人都在第一時間認出了這首世界聞名的巔峰曲目。

“是塔蒂尼的《G小調小提琴奏鳴曲》!”

“居然是這首曲子?餘為什麽會選這首曲子?”

與此同時,華國直播間裏也有人在現場科普。

【塔蒂尼的《G小調小提琴奏鳴曲》,據說是塔爾蒂尼半夜時用自己的靈魂向魔鬼交換,夢裏魔鬼所演奏的小提琴曲目,有很多艱深誇張的顫音段落,所以別名叫“魔鬼的顫音”】

【這不就跟我們華國的霓裳羽衣曲一樣,也是夢裏得來的】

【還是很不一樣吧,這首曲子聽得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幽幽怨怨的,還有點陰森】

幾乎所有的觀眾都不理解餘曜為什麽會選擇這麽一首情感演繹極難,又沒有什麽激烈鼓點的曲子。

“聽上去很難表達出來,不是麽?”

落座在V號位的裁判都忍不住摸了摸下巴。

也正如他們所想的那樣,《魔鬼的顫音》的第一樂章節奏極慢,有幾個音甚至漫長到了讓人錯覺巴洛克弓正依偎在羊腸弦上哭訴。

橙子糖搭配樂章的緩慢行走動作也失去了大獎賽時歌劇裏魅影的悲憤與激烈。

有些性子急的觀眾當時就著急了起來。

“這個曲子太慢了,沒有激.情。”

【小魚身體本來就不舒服,選這麽個曲子,一點都不開朗】

滿場的沸騰觀眾,可能只有裁判和其他專業選手才漸漸看出了點端倪。

樂章很慢。

馬兒的動作也不快。

但誰說只有快的動作才能檢驗出馬匹舞步技巧的基礎?

反而是慢的動作才最考驗基本功好不好!

不說別的。

V號位的裁判盯著橙子糖側起腦袋,向著前對角線走出的肩內橫斜步,斯拉夫人灰蒙蒙的眸子啪嗒一下就被點燃亮起。

嗯,雖然是橫斜步,但小白馬向內踏步時始終脊椎保持正直,擺動馬尾的動作幅度不大,但一下一下很有節奏感,不止流淌著美麗的月光,看起來還很柔軟,嗯,真想摸一摸……

V號位裁判忍不住撚了撚手指。

同樣自認為看出餘曜“別有用心”的還有把少年當做最大對手的雅克。

隨著奏鳴曲進入到快板的第二樂章,川流不息的旋律開始充滿一往無前的銳意,琴弦跳動的速度不斷變快,小白馬小跑的動作也變得大膽且強勢——

雅克瞟了眼很快安生下來的滿意觀眾。

“餘,你是特意選的這支曲子嗎?先抑後揚?”

許多人都在試圖從不同角度猜測著場中少年選曲時的用心。

他們根本猜不到,餘曜自己反而沒想那麽多。

他只是單純覺得,第一場比賽的曲子悲憤激烈,那麽第二場比賽的曲子自然要變得舒緩悠揚。

橙子糖需要盡快刷新裁判們的認知,讓裁判們都記住這是一匹擅長不同樂曲風格的全面小馬。

魔鬼的顫音就是很不錯的選項。

不是完全沈郁的樂曲,一來起始的樂聲足夠哀怨,後面的樂章又充滿著壯闊和震撼。

餘曜比賽前其實也只是把它當做一曲足夠優秀且符合要求的奏鳴曲。

但當他站上這座全世界都在矚目的奧運賽場,又是剛剛從瘋狗浪和荒島死裏逃生後,少年突然就有了新的感悟,心緒也隨著小提琴如同呼吸般的顫動起起伏伏。

鋪墊漫長的哀傷樂仿佛是預告悲劇的序章。

充滿著強奏的快板則是致命危險登陸的現場。

千姿百態的跳動樂符就像是瘋狗浪連綿不絕地尖嘯。

被虎鯨一口吞下,流落到小島的經歷也如段落反覆交替般荒誕而夢幻。

這曲魔鬼的顫音簡直就是他今天離譜驚險遭遇的生動描述。

但並不是沒有不同。

小提琴家出賣靈魂才換來了最華麗的演奏技巧,他陶醉,他向往,不知不覺就忘記了美妙到讓人忘記死亡的音色從頭到腳都充滿了悲壯哭喊的華彩。

餘曜卻知道,自己從不認命。

被瘋狗浪吞沒時不認,流落荒島時不認,漂流在大海上,不知何時會被調皮虎鯨甩掉,不知陸地在多遠的遙不可及時更不會認!

被壓抑的情感仿佛缺少了宣洩口。

於是,少年靈機一動,在最後樂章盛放到極致上,用指尖操控著橙子糖就來了個高高擡腿的快跑動作。

“橙子糖,跳!”

少年俯下身時發令。

不間斷的高熱讓他原本清亮的嗓音變得低靡。

橙子糖卻敏銳地接收到了這道幾不可察的指令。

在原先的設定裏,這個擡腿動作的高度並不會很高,至少不會高過膝蓋,剛好契合音樂中稍顯暗沈的音色。

但此時小白馬高高躍起的弧度就像是在故意跟小提琴的琴弦完全對著幹。

它甚至拿出了在障礙賽跨欄的勁頭。

任誰都能看得出來,這匹通體雪白的馬兒是在用最激烈的動作和魔鬼的顫音割席對抗!

“啪啪啪啪啪!”

觀眾們下意識地為這個格外點睛的動作鼓起了掌。

面對大師級的小提琴奏鳴曲,小白馬與騎手間如有牽連的精準動作,他們已經忘記了餘曜還在生著病的事實,鼓掌尖叫的呼聲一波勝過一波。

橙子糖低著頭眨巴了一下眼。

雖然不懂主人為什麽臨時改了動作,大家又是為什麽那麽高興,但還是溫馴地繼續著接下來的編排。

只有搖晃得更歡的馬尾幅度很小心地洩露了點小白馬心底的快活。

餘曜自然也察覺到了自家小馬的開心。

少年的嘴角不經意地上翹一下,但很快就恢覆回與燕尾服配套的優雅平靜。

等最後一小段斜穿過場地的收尾動作一結束,橙子糖“噅兒噅兒”地歡快叫著,一邊搖頭晃腦,一邊蹦蹦跳跳地扛著主人“嗒嗒嗒”地走出場地。

餘曜臉上的笑容才越來越大。

而在少年身下,那匹仿佛打了勝仗的小白馬也跟剛剛一本正經的小馬完全不是一碼事。

嗯,看上去笑得齜牙咧嘴,有點傻。

但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純粹的,發自內心的快樂。

觀眾們第一時間被吸引目光,也都看笑了。

但等到看見高清大屏幕的鏡頭轉回到少年的上半身,看清他越發潮紅卻洋溢笑容的面孔時才反應過來——餘曜還生著病。

常人生病會顯得頹喪。

但屏幕上的少年雙眼晶亮,緋紅燦爛的笑容美不勝收。

“餘的笑真好看。”

【小魚,啊啊啊啊,不許你這樣笑,生病更好看這條簡直犯罪!】

不是大家不關心裁判們打出的成績,實在是餘曜和橙子糖的表現有目共睹,視覺上的沖擊又太過震撼,賽場的議論沒多久就被帶得徹底跑偏。

還是趙威明最靠譜,一個箭步過來扶住徒弟,把人送回了住所。

餘曜也終於堅持不住,簡單沖洗後就一頭栽倒進床鋪。

“喵嗚~”

喜歡溫暖的黑貓自覺地窩進少年熱乎乎的懷裏撒嬌。

餘曜皺著眉頭,一口氣灌完了兩大碗據說絕對安全的中藥湯才徹底放松閉了眼。

他連晚飯都沒吃,昏昏沈沈地睡過去,房間有人進進出出也沒感覺到。

一直到夢裏拿著冰球棒和荒島上的猴群大戰了八百回合,汗如雨下地驚醒時,才對自己的處境有了點實感。

淩晨三點了。

肚子咕嚕嚕在叫。

餘曜打算去找點吃的。

結果剛打開門,迎面就撞上了一個充滿灰色香根草氣息,潔凈溫柔的懷抱。

這是?

少年一下睜大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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